社會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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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yes on the Prize

「民主社會」不是白白得來的。就算在美國這樣一個國家,民主也是用無數人(其中恐怕最多的是黑人)的鮮血所一點一滴澆灌出來的。

上週一是美國Martin Luther King, Jr.(台灣翻譯作金恩博士)的誕辰紀念日。MLK是美國歷史上非常有名的一位民權運動領袖。他在西元1968年四月四日在田納西州的孟菲斯市遭人刺殺,時年39歲。MLK是美國歷史上唯一一位沒有當過美國總統但是他的生日卻被當成國定假日來慶祝的一個人。

我想大部分的中國人和台灣人對於MLK唯一的認識就是他最有名的那一份演說:I have a dream。這篇講稿是我高中英文課本中的一課。對於當時十幾歲的我來說,I have a dream就像當時英文課本中其他的課文一樣,只是為了考試非讀不可的一篇英文文章罷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了解MLK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或是這篇有名的演說發生在怎麼樣的一個時代歷史背景下。這樣的情形直到我去Florida State University讀博士班才有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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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異議人士劉曉波獲頒諾貝爾和平獎

以下新聞轉載自BBC中文網

劉曉波獲和平獎 中國的反對和沉默

中國異議人士劉曉波獲得2010年諾貝爾和平獎後,中國政府予以譴責,中國媒體鮮有報道。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馬朝旭說,「劉曉波是觸犯中國法律而被判刑的罪犯,其所作所為和諾貝爾和平獎宗旨背道而馳。」

他還說,諾貝爾委員會把和平獎授予劉曉波「會給中挪關係帶來損害。」

中國官方媒體在周五(10月8日)劉曉波獲獎後,大多迴避報道這一世界各國媒體報道的頭條新聞。

部分中國媒體只是簡短報道了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反對劉曉波獲獎的表態。

在中國官方新華網上,搜索「劉曉波」三個字,網頁顯示的是「您所請求的網址無法獲取」。

但也有個別面對香港的媒體網站在不顯眼位置援引了香港媒體的報道說,劉曉波的妻子劉霞接受香港《有線電視》訪問時表示,對丈夫獲獎感到難以置信,為他感到驕傲,又感謝諾貝爾委員會及大家對其丈夫的支持。

報道援引說,劉霞相信丈夫獲獎後,有更多人會向中國政府施壓,劉曉波有望早點回家。對於能否離開國門領獎,她指出,現時仍說不准。

2009年12月25日北京第一中級人民法院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判處劉曉波有期徒刑11年,剝奪政治權利2年。他目前正在中國遼寧的監獄中服刑。

為什麼把諾貝爾和平獎頒給一個中國政府所謂的「罪犯」會為中國和挪威的兩國關係帶來損害?如果劉曉波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罪犯,那何必為了他特別請外交部發言人發表一篇聲明呢?這樣的聲明不是擺明了告訴大家劉曉波之所以會入獄根本就是因為政治的迫害而不是因為他個人的行為有問題嗎?如果我是中國領導人,我一定大大方方的恭喜劉曉波獲得這個國際上的承認。然後把劉曉波放出來為他開慶功宴,最好是再安排一個位高權重的官給他做,讓他享受一下當官的好處。說不定這麼一來他就不會對中國政府藐視人權的行為有異議了!殊不知「權力使人腐化,絕對的權力帶來絕對的腐化。」這種簡單的政治策略中國共產黨難道不懂嗎?

BBC為了這個新聞作了一個專題報導,有興趣的人可以去看看。

違法救人違法嗎?

(將近兩個月沒有寫文章,因為最近實在太忙。如果你想要知道我們家的近況,看我老婆的網站會比較快!)

這幾天美國的新聞媒體報導了一則不大不小的新聞:十位來自美國Idaho和Kansas州的美南浸信會基督徒在海地因為涉嫌綁架兒童而被逮捕。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這十位來自美國的基督徒用車子載了33位他們所謂的「孤兒」(其實中間有一些父母親還健在,並不是孤兒),準備跨越邊境到海地的鄰國多明尼加。結果在邊境上被攔下來,海地的官員發現這33個兒童既沒有護照也沒有簽證,而且跟著一群不是他們爸爸媽媽的外國人。於是,這10位美國來的基督徒就被以綁架兒童的罪名拘提。

這一群基督徒的領隊Laura Silsby在被逮捕之後宣稱他們的目的是想要把這些因為地震而沒有人照顧或是爸媽無法自己照顧的兒童帶去一間位在多明尼加的孤兒院。Ms. Silsby認為這些兒童在多明尼加的孤兒院將會比留在本來就已經非常貧窮,現在又因為地震而更加混亂的海地得到更好的照顧。

之後的發展會怎麼樣我不知道,我大概也不會繼續追蹤這個新聞。之所以會寫這篇文章是因為我覺得很多的基督徒都跟這一群美國人一樣太急切的想要「幫上帝的忙」。

什麼叫做幫上帝的忙?幫上帝的忙就是當你發現情況已經很緊急了,但是不論你怎麼努力的禱告上帝似乎都沒有行動的時候,這時候很多人就會跳出來幫上帝設想,或是藉上帝之名,行一己之意。

聖經並不鼓勵基督徒違反世界上的法律。保羅在提多書中說:「你要提醒眾人,叫他們順服作官的、掌權的,遵他的命,預備行各樣的善事。」聖經中只有在兩種情況下允許信徒不遵守地上的法律:1.當政府阻止基督徒敬拜上帝(參見但以理書第三章)和2.當政府阻止基督徒宣講福音(參見使徒行傳第四章)。這十個在海地被逮捕的美國基督徒心理應該非常清楚他們所做的事情是違反海地當地法律的(帶著不是你自己又沒有身份證明的小孩進出任何國家都是違法的,這種常識還需要別人教嗎?)。但是他們仍然不惜違法的進行他們心中認為是上帝叫他們做的事情。這真的是上帝的旨意嗎?

詩篇37篇第七節說:「你當默然倚靠耶和華,耐性等候他;不要因那道路通達的和那惡謀成就的心懷不平。」讓我們一起學習耐性地等候耶和華。

BBC報導:http://news.bbc.co.uk/2/hi/americas/8499401.stm
Washington Post 報導:http://www.washingtonpost.com/wp-dyn/content/article/2010/02/01/AR2010020103664.html

對付高油價的方法

今年是美國的總統大選年(也是台灣的總統大選年),面對全球的石油價格不斷地飆漲,能源政策頓時成為總統大選中的熱門議題。美國民主黨候選人 Barack Obama 與共和黨候選人 John McCain 不僅在很多的社會議題上有不同的見解,在處理能源政策上也有很不同的作法。

民主黨面對社會議題一向的作法就是經由政府直接的介入來達成政策上的目標。共和黨則傾向於提供金錢或是其他誘因來促使民間企業自動的協助完成政府的政策。這兩種不同取向所產生的最明顯差異便是他們的賦稅政策。民主黨一項主張高稅制,因為一旦政府有了錢便可以執行更多便民的政策。共和黨則主張盡量的減稅,因為他們相信一旦人民手上有錢,民眾(或是企業)就會自發的完成對社會最有利的各種措施。這兩種方法沒有誰對誰錯,至少美國開國兩百多年來也沒有人能證明其中一種方法比另外一種高明。

在面對能源短缺、油價上漲的時候,民主與共和兩黨也顯出他們的不同。共和黨覺得面對油價高漲的方法就是鼓勵石油公司開採更多的石油。根據經濟學上供需平衡的理論,一旦供過於需,價格自然會下降。聽起來很有道理,在我看來卻是短視近利。為什麼呢?大家都知道地球上的石油存量是有限的。石油不像太陽能或是風力,太陽今天下去來明天還會起來,石油的形成則需要幾億萬年的時間。太陽能不夠用可以等明天的太陽,石油則是用完了就沒了。鼓勵石油公司加速開採也許可以解決眼前的問題,但是長遠來看只會使人類把石油用完的那一天提早來到。所以我說這是治標不治本,短視近利的政客手段。

民主黨呢?民主黨在面對油價上漲的時候主張加重對於石油公司的課稅,然後運用這些增加的稅收來補貼市井小民的能源花費。基本上就是由政府來扮演劫富濟貧的羅賓漢角色就是了。你說這種政策好嗎?如果我是被補貼到的市井小民我當然覺得好;但是如果我是石油公司的股東那我可就不開心了。

我覺得民主黨與共和黨的能源政策都有其不足之處。唯一真正能解決石油危機的治根之法是減少對石油的依賴然後開發其他可回收或是重複使用的能源像是太陽能之類的。問題是開發新的能源技術需要時間和金錢,而政治人物最沒有的就是時間:如果今天無法討好選民,明天你的位置就可能不保。

除了開發新能源,另外一個解決能源危機的方法就是節約能源–多麼簡單的一個方法,在美國執行起來卻不知為何困難重重。我相信在美國住過的人都知道美國是一個極度浪費能源的國家:很多辦公大樓晚上下班時間依然燈火通明(不是因為加班的人多,而是因為美國人沒有關燈的習慣);明明走路可以到的地方卻還是要開車;明明就沒有要越野卻喜歡到處開著極度耗油的越野車。如果每一個美國人都能夠學習節省能源,我相信不僅對美國或是世界上的其他國家都會有好處。

悲慘世界

Les_Misérables兩個月前我跟仰晴到紐約參加仰晴表哥的婚禮。趁著到紐約的機會我們一起去看了大名鼎鼎的百老匯音樂劇「歌劇魅影 (Phantom of the Opera)」。這是我看的第二齣百老匯音樂劇,第一齣是我五年前我跟我的博士班同學一起去看的「悲慘世界 (Les Misérables)」。要我不把這兩齣戲拿來比真的是很難。記得我當年看悲慘世界的時候哭到不能自己,這次看歌劇魅影卻讓我一點感動的感覺都沒有。

歌劇魅影和悲慘世界都是百老匯的經典名劇,這兩齣加上「貓 (Cats)」和「西貢小姐 (Miss Saigon)」合稱百老匯四大名劇。不可否認的是歌劇魅影和悲慘世界都有極為動聽的音樂和讓人目不暇給的舞台設計。但是論到劇本,歌劇魅影跟悲慘世界的距離恐怕不只十萬八千里。

歌劇魅影的劇本是根據 Gaston Leroux 所寫的一本賣座不甚好的通俗小說;悲慘世界的劇本則是根據法國大文豪雨果 (Victor Hugo) 的同名經典小說。歌劇魅影的原著小說因為音樂劇而成名,雨果的悲慘世界在音樂劇上演之前早已是世人所公認的文學名著。拿掉 Andrew Lloyd Webber 出神入化的音樂,歌劇魅影剩下的就只是一個單戀到最後得不到只好硬搶的平凡愛情故事。反觀悲慘世界,劇中充滿愛與恨、公義與慈悲、赦免與苦毒、恩典與懲罰、貪婪與施捨…等等至今我們的社會中仍然每天上演的故事。如此一比,歌劇魅影變成一部娛樂性很高但是沒有什麼深度的音樂劇。悲慘世界卻是看完幾年後仍然會讓你反覆思想劇情的深度音樂劇。

關於悲慘世界中各種角色與人性觀的分析在心靈小憩中有不錯的描述,我就不在這裡多說。在Wheat Field with Golden Sun的文章中提到人生的不同階段會對悲慘世界中不同的人物有所共鳴。例如年輕人可能會對於幼年喪母又被養父母惡待的Cosette有所共鳴;也可能有些人會對單戀卻不受情人青睞的Eponine感到同情(我就是其中之一)。年紀稍長之後有人會被那群打算革命的學生的沸騰熱血所打動。但是有一天我們都要面對劇中兩個最主要的男主角所面臨的掙扎:我是誰?我所做的一切為的是什麼?我所堅持一生的原則是否錯了?如果有一天我發現我奉為圭臬的人生準則到頭來是全盤皆錯,我該怎麼辦?

悲慘世界中所呈現的一個重要主題是雨果對於社會公義的關懷。雨果小說中的人都各有他們解決社會不公義的方法:鐵面無私的警長 Javert 認為伸張公義的唯一辦法就是毫不留情的執行法律,嚴厲的懲罰那些違背法律規範的人。由青年學生所組成的革命團體 Les Amis de l’ABC 則認為革命是唯一可以消除政府腐敗的方法。活在夾縫中的酒店老闆夫妻 Thénardiers 不想那麼多,他們只想利用各種的可能性偷搶騙盜實際可得的金錢利益。仁慈的主教 Myriel 認為耶穌基督的愛與赦罪的恩典是唯一可以改變人心與社會的方法。而被 Myriel 主教赦免的恩典所改變的 Jean Valjean 也從此走上恩典與憐憫的道路。

用愛與恩典來改變這個社會是一條漫長的道路,這種改變的速度過於緩慢以致於很多人覺得太不可行。貫徹法律似乎是個不錯的方法,只是我們必須花費極大的經費來監視每個人的一舉一動,太過費時費力也不切實際。打倒一切從頭來過的革命永遠是熱血青年的最愛-快又有效。只是這種腦充血的過程讓許多年輕被別人牽著鼻子而不自知;一旦革命成功之後,當年熱血的青年不再年輕,他們的所作所為卻越來越像那群被他們所打倒的萬惡政府。真是所謂權力使人腐化、絕對的權力使人絕對的腐化。人類的歷史便如此不斷的迴歸,就像聖經傳道書中所說的:「已有的事後必再有;已行的事後必再行。日光之下並無新事。豈有一件事人能指著說這是新的?哪知,在我們以前的世代早已有了。」

那怎麼辦哪?難道社會上不公平的現象就該任憑不管嗎?我個人認為不是的。一方面我們要知道真正能夠改變人心的只有上帝。唯有領受了耶穌基督的恩典與赦免的人才能真正的被改變。其次,我覺得我們該盡一己之力將上帝對世人的愛和恩典傳遞出去,在這同時我們也應該透過法律、政治的手段盡力的改革社會的不公。

以上是我聽完悲慘世界的音樂之後有感而發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