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的學習… What I've learned in life…

回家

(一)
My room你知道,書讀太多的人常常會把他們所學的專業知識不知不覺的應用到生活中不相干的事物上。舉例來說,學電腦的人常常會用跟電腦相關的比喻來描述生活中的事物。而寫博士論文的人則是凡事都要講究出處和定義。「回家」聽起來好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讀博士班的人都知道越是看似簡單的事情往往越難去分析跟解釋。如果我請你給「家」下一個定義,你會怎麼說呢?根據教育部所編輯的國語辭典的解釋,家就是「眷屬共同生活的場所」。可是我相信對很多人來說,他們心目中的家不一定是「眷屬共同生活的場所」。對我來說,家就是那麼讓我覺得自己被愛、被認同、可以輕鬆自在不感到拘束的地方。

(二)
才剛考完期中考,我就開始在MSN上看到有台灣同學在說他們寒假回台灣的計畫。有的說要瘋狂大shopping,有的要瘋狂大吃吃、瘋狂大玩玩…最誇張的是有一個台灣同學在回台灣前一個月就已經做好了完整的返台玩樂計畫,還把它製成附插圖的精美月曆。當這些台灣同學知道我兩年沒有回台灣而這次我也要回台灣,他們便開始問我回台灣有什麼計畫。想來想去,我實在不知道回台灣需要有什麼計畫。除了參加我表妹的婚禮、辦美簽,其他的就順其自然吧!其實我心中最想要做的事情只是回到我在永和那個堆滿沒有用東西的家裡跟我九十一歲的姥姥、爸爸、媽媽、還有我那個海軍陸戰隊的弟弟一起吃個飯罷了!玩樂,說實在的,我真的沒興趣。

(三)
回台灣的第一個禮拜我覺得自己似乎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除了我熟悉的家裡還是一樣的堆滿了各種有用沒有用的東西,整個台北市似乎跟我心裡所記得的台北離得好遠好遠。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我回到信友堂參加了禱告會之後才消失。由於我回到台灣的前兩個禮拜都在中南部四處奔波,一直到第三個禮拜我才有機會參加信友堂的聚會,而我參加的第一個聚會便是禮拜三晚上的禱告會-就在弟兄姊妹開始唱詩歌的那一秒鐘,我終於知道自己已經回到家了。永和的家是我成長的家,信友堂則是我屬靈的家。當我看到一群愛主的弟兄姊妹在一起同心合意的唱詩、禱告,我心裡寬慰的說:「是的,這是我的家。」

原來,在台北這個陌生的城市中還是有一個我可以稱他為家的地方。

(四)
回台灣的第三個禮拜我回到我的母校中原大學拜訪老師和留在學校工作的朋友,之後我又啟程前往新竹拜訪我大學和高中時候的朋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所認識的人都開始移居新竹了。有一個我大學時候的好朋友跟我開玩笑說如果中共打一顆飛彈到新竹,那我們大學同學可能要陣亡80%。見到我的大學和高中同學讓我體認到友情真的是一件奇妙的東西。雖然我跟這一群死黨已經很久沒有見面,而我現在所學的東西跟他們的工作性質也相差十萬八千里,但是見面的感覺卻仍然那麼的熟悉。彷彿昨天我們還在一起討論晚餐到底要吃自助餐還是吃麵、電子學的專題到底要做紅外線遙控還是超音波遙控…如今我的同學大部分都已經作爸爸媽媽了,以前的情誼卻沒有褪去。更奇妙的是他們的孩子跟我似乎也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原來,家不在乎地點,只在乎心的距離。

(五)
回台灣的第四個禮拜,我已經不想要再回去美國了。一個人在美國住久了,有的時候也覺得美國像是我半個家。這幾年花了很多時間學習英文、認識美國文化和歷史、跟美國人交朋友。現在的我已經可以在美國生活的很好,英文對我來說不再是一個負擔,我也對美國的歷史和社會文化有了一定程度的瞭解。可是,回到台灣四個禮拜,我身體裡面的台灣魂又被喚醒了。你看,不管我英文說的有多流利,英文字彙認識的有多少,外國的文學作品仍然不能讓我產生對中國文學作品同樣的感動。舉例來說吧!今早讀了黃春明的小說「看海的日子」。讀完後我似乎也體會到小說中生活在窮困台灣鄉下的男女老少的那種悲苦卻又堅毅的心情。這樣的感動我卻不曾在讀完英文的文學作品後擁有過。我想,中文還是我最喜愛的語言;中國人的心情,還是只有中文才能最確切的表達出來。

於是,在美國待的越久,英文學的越多,我越是懷念中文所帶給我的感動。

(六)
再過三天我就要回美國了。我心裡明白在經歷30個小時的飛行之後肯定會有一個禮拜的嚴重思鄉情節。也許這樣的想念可以作為完成論文的一種動力。然後,我可以永遠的回到這個我稱之為家的地方。

註:插圖是我那混亂又堆滿東西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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